Internet 的50年口述歷史.二

這是 Internet 的50年口述歷史的第二部分,Bob Kahn,Larry Roberts,Leonard Kleinrock 等人回顧了 Internet 的誕生,Internet 最初的應用,尤其提到了電子郵件,還有第一個網絡病毒。

Internet 的誕生

1969年,ARPA 將界面消息處理器(I.M.P.'s),也就是節點或數據包交換機硬件設計的任務給了 Bolt, Beranek & Newman。Edward M. Kennedy 議員在一封祝賀函中稱 I.M.P.'s 為“跨信仰”(interfaith)消息處理器。

Bob Kahn:

他們說,我們需要一個網絡。這有點象奔月火箭,背負著一大堆東西,從 Florida 洲的發射臺出發,再從月球上帶點東西回來。

Larry Roberts:

當時有兩個參與競標的團隊勢均力敵,BBN 和 Raytheon。我根據他們的團隊結構與人員情況做出選擇,我覺得BBN結構更簡單,沒有很多中層經理。

Bob Kahn:

Larry Roberts 是個工程師,事實上,Larry 幾乎一個人創建了 Arpanet,當 Larry 在 BBN 和我們簽下合同,他從頭到尾參與了整個過程,8個月的期限一滿,BBN 團隊于1969年8月30日向 U.C.L.A. 提交了他們的 I.M.P. 原型。

Leonard Kleinrock:

1969年9月2號,I.M.P. 第一次同它的主機建立連接,當時是在 U.C.L.A.,我們甚至沒有沒為那個時刻留下任何記錄,沒有人注意到那件事。1969年發生了很多事,人類登月成功,Woodstock. Mets 贏了世界職業棒球大賽,Charles Manson 在 Los Angeles 殺人,Internet 誕生。人們都知道前三件事,卻不知道 Internet 的事。

Len Kleinrock

于是,交換機出來了,沒人注意到這個,然而,一個月之后,Stanford 研究院拿到了他們的 I.M.P. 并連上了他們的主機,試想一下,一個方形的盒子,我們的計算機,連上了5或10英尺之外的一個交換機,在400英里之外,Stanford 研究院,還有一個,他們之間用高速線路連接,我們將用這個尚不成熟的網絡連接兩臺主機。

在1969年10月29日,晚上10點30分,我在筆記本上寫下一條日記,“同 Stanford 研究院實現了主機對主機的交流”,如果你允許我用一點詩意的話來描述,就是,1969年9月發生的那件事是襁褓中的 Internet 的第一次呼吸。 

Bob Kahn:

從那以后一年半的時間,都沒出現過真正運行的站點。原因是,你必須實現接口,建立協議,必須同操作系統連接,必須同應用連接。我的結論是,我們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激發別人,于是我同 ARPA 商談做一個演示,他們聯系了第一屆國際計算機通訊大會。

Vint Cert 當時在 U.C.L.A. 與 Leonard Kleinrock 同事,他和 Bob Kahn 共同設計了 TCP/IP 協議。他現在是 Google 的一名執行官,他的頭銜是“首席 Internet 傳道官”

Vint Cerf:

Arpanet 的一個特點是連在上面的機器都是基于分時系統的,在分時系統中,互相為對方留取文件十分常見,Bolt, Beranek & Newman 的一個叫 Ray Tomlinson 的人,想出了一辦法,將文件通過網絡從一臺機器傳到另一臺機器并放在一個特定的地方供人訪問,他說,我希望用某個符號來分隔接收者的名字與文件所在機器的名字,他在鍵盤上找了找,發現了“@”字符,這是一個了不起的發明。

 

Robert Metcalfe 曾在 M.I.T. 為 Arpanet 工作,他后來發明了以太網并創建了 3COM。他還提出了 Metcalfe 法則:隨著網絡上用戶的增長,網絡的價值成級數增長。1972年,Metcalfe 被指派在 I.C.C.C. 大會上為 Arpanet 做演示。

Bob Metcalfe:

想象一下,一個胡子拉碴的畢業生出現在10幾個AT&T 執行官面前,他們穿著筆挺的西服,我給他們做演示,我在 Arpanet 中到處穿行,告訴他們,看,這里是洛山基的 U.C.L.A.,這里是舊金山,這里是芝加哥,這里是劍橋,是不是很 Cool?我正這樣做著演示的時候,系統崩潰了。

我轉過身,看著這10幾個 AT&T 筆挺的家伙,他們全在笑,從那一刻起,我和 AT&T 結下了梁子,因為我知道那些雜種在徹底和我作對,直到今天,我仍不愿提到 AT&T,我的手機是 T-Mobile 的,我家所有人都用 AT&T,只有我用 T-Mobile。

 

隨著網絡的發展,也同時發展出另外幾種網絡,大西洋對岸,法國科學家 Louis Pouzin 創建了他自己的 Arpanet,喚作 Cyclades。那是一個包交換衛星網絡(Satnet),預示著不同網絡之間進行交流所可能帶來的混亂。Bob Kahn 與 Vint Cerf  1973年設計了 TCP,Internet 在 TCP 扎根,TCP 是不同網絡進行連接的一種方式。

Larry Roberts:

我們建起 Arpanet 之后,很多人建網,每個人都在競爭,每個人都有他要做的事。因此,找到一個協議非常重要,這樣他們才能相互交流。Bob Kahn 真正推動了這一進展,該協議沒有許可化,他們向世界證明,將一些東西免費會極大推動它的標準化進程。

Vint Cerf:

Arpanet 證實了數據包交換的有效,也證實我們可以將不同的類型的計算機通過相同的包交換協議進行交流。Bob Kahn 和我所在的工作說明,使用不同的協議,我們可以使幾乎無窮種不同的網絡通過包交換互相連接,TCP使互聯網互聯。

我們知道如果我們成功了會發生什么,我們知道移動的可能,知道衛星,我們知道這些東西將具有多么大的威力,我們惟獨不知道其中蘊涵的經濟價值。

 

TCP 被引入后的10年,Internet 被大學的研究者與其它嘗鮮者所擁抱,Web 文化的根源可以追溯到最初的電子布告板。1977年,蘋果公司創立,并推出個人電腦蘋果II,1981年,IBM 發布了 IBM PC。

Bob Metcalfe:

早期,計算機價值上百萬美元,它們有整間屋子大,一個城市只有那么一兩臺。個人電腦在70年代末隨著蘋果而發展起來,但個人電腦的大事件是1981年8月的 IBM PC,那是非常大的事件,因為個人電腦成為商業工具,從大學走進商業,不日便成為消費品。

 

1985年,一個叫做 Control Video 的公司雇傭了 Steve Case,他當時是必勝客的產品經理,被請來為他們的電子游戲服務做市場。幾年后,Case 成為 CEO 并將公司發展為一個交互服務公司,該公司后來重命名為 AOL,他們著名的“You've got mail”成了一代計算機用戶的口頭禪。

Steve Case:

我們始終相信讓人們互相交流是殺手級應用,不管是198年發布的即時消息還是聊天室,或者電子布告板,交流始終是前沿與中心,除此之外的任何東西,商務或娛樂,都是第二位。我們認為交流超越了內容。

這一媒介最大的突破是 PC 供應商在他們的機器中捆綁了調制解調器,我們為此花了許多年,最終在1989年說服了 IBM,在那之前,調制解調器一直被當作外設看待。

 

e-mail 的使用很快也帶來了垃圾郵件,DEC 公司的市場影銷人員 Gary Thuerk 在1978年向 Arpanet 發送了人類第一封垃圾郵件,那是一份將在 California 舉行的兩款產品演示的公開邀請 (Ferris 調查機構估計2008年全球反垃圾郵件的開支將達到1400億美元)。在1988年之前,e-mail 還沒被廣泛使用,幾乎所有的 e-mail 都用在學術和軍事領域。那一年,里根的前國家安全顧問 John Poindexter 在反伊朗丑聞中落馬,他出庭的時候第一次在法庭上使用了電子郵件證據,Dan Webb 是當時的檢查官。

Dan Webb:

坦率地說,我并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 e-mail,突然間,那些國家的高級官員開始用一種令人驚奇的直白方式交流,就象在交談一樣。讓我眼界大開的是新證據呈送方式,我們一直使用目擊證人,我們靠回憶重現曾經發生的事。突然間,我們有了一種叫做 e-mail 的證據,逐字逐句地記錄了當時所交流的一切。

Steve Case:

我記得當我們的增長突然加速,有那么多人想使用 AOL,以至于我們無法處理那么多請求,有一段時間,我想大約是23個小時,我們的系統停機了,整個國家都在談論,就象停水或停電了一樣。

 

當 Internet 真正成為全球化系統,它面臨的潛在危險也加劇,互聯是它強大之所在,也是軟肋。第一次重要攻擊是1988年11月2日的 Morris 蠕蟲,由 Cornell  大學的研究生 Robert Tappan Morris 編寫。Keith Bostic 那時是 Berkeley 大學的計算機程序員,是參與圍剿 Morris 病毒者之一。

Keith Bostic: 
基本上講,Robert Morris 發現了 Unix 系統中的幾個安全問題,覺得他可以寫一個蠕蟲病毒,他是個學生,并無惡意。不幸的是,他在程序中犯了幾個嚴重的錯誤,結果,幾乎關閉了整個網絡系統。

 

Morris 成為反計算機欺詐與濫用法案的第一個被告,他最終被罰超過10000美元,并判處三年監禁和400小時社區服務。Mark Rasch 是當時司法部的高級計算機犯罪律師,也是 Morris 案的檢查官。

Mark Rasch:

從法律的角度我們當時想弄清兩件事,一,這是否故意行為?二,這是否犯罪?如果是,誰該負責。當時做了大量的偵探工作,在 Morris 自首之前,我們已經知道是誰干的了。他的父親當時是國家計算機安全中心的首席科學家,他先是告訴了他父親,他告訴又告訴了政府官員,我不想說得刻薄,他向他父親承認是因為當時是個嚇壞了的20歲的孩子,他父親告訴別人是因為應該那樣做,以便政府不會過度反應,比如猜疑到蘇聯人的頭上。

Morris 病毒沒有破壞任何信息,只是自我復制,從另一個方面說,他運行的時候,將網絡上10%的計算機弄得無法工作,軍事設施也被從網絡中斷開。

這個事件是一個分水嶺,試想一下,一個從沒做做過壞事的人都能做出這樣的事,那些蓄意破壞的人會怎么樣。

 

延伸閱讀

本文國際來源:http://www.vanityfair.com/culture/features/2008/07/internet200807?currentPage=3
中文翻譯來源:COMSHARP CMS 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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